多彩西藏
●馬曉春
西藏的色彩是鮮明的、多樣的，藍天、白云、綠草、清水、彩幡……廣袤的雪山，湛藍的湖泊，泛黃的草原，布達拉宮高聳入云，大昭寺金碧輝煌……多彩西藏，是我魂牽夢繞的向往。
這里是我奉獻青春、保家衛國的地方，年輕的夢想翱翔，純潔的靈魂茁壯。2023年10月中下旬，帶著退伍三十載的期許，我搭乘成都至拉薩的Z323次列車，走向多彩西藏。
進藏的火車在西寧換供氧的車廂，到格爾木再換上高原上行駛的車頭。列車像一條巨龍在天路上飛馳，青海湖、昆侖山脈、玉珠峰、可可西里無人區、沱沱河、唐古拉山、措那湖、羌塘無人區、羊八井遂道……高聳入云的雪山、廣袤無垠的草原、寧靜神秘的湖泊，這些壯麗景色猶如仙境般在我眼前掠過。
經過20多個小時的跋涉，列車終于在第二天早上8時抵達拉薩市。以布達拉宮為藍本設計的拉薩站，處處可見藏族傳統建筑的元素。從車站遠眺，遠方布達拉宮清晰可見，驚喜之情溢于言表，這不就是夢里多次出現過的地方？
朋友接上我后，先找賓館安頓下來。然后，帶我去原來的部隊營房看看。如今的拉薩市區，高樓林立，繁華璀璨，充滿了現代化城市氣息，再也找不到原來的樣子。我們向遇到的駐地部隊打聽，終于找到原來團部的地方，哨兵接過退伍證，卻也無法說清連隊的去向，帶著失落和無奈，遺憾和無助，徹底打消了尋找連隊的念想。
拉薩周圍都是山，黑灰色的石頭突兀在那里，略略有些冷峻的樣子。離天最近的地方，光禿禿的山戀疊障，纏綿繚繞，富源遼闊，雄偉壯觀，給人力量，也忘掉了少許憂愁。燦爛的陽光，潔白的云朵，湛藍的天空下，點綴著凌空屹立、巍峨壯觀的布達拉宮，美的令人震撼，美的令人窒息。
我們坐車駛過拉薩河，河水清澈見底，碧綠剔透，似乎天和地的距離就是通過山和水來體現的。河邊的樹葉泛黃，遠遠望去姹紫嫣紅，似一幅美麗的圖畫襯映著拉薩河。“當年，我們不畏數九嚴寒，每人喝了半斤白酒后，跳入河里撈垃圾，將拉薩河清理得干干凈凈，通過五公里越野將嚴寒驅散”，我滔滔不絕地講述著。“去看看濕地的那條河”，朋友指著東郊方向說道。來到沼澤地這條清澈見底的河旁，我向朋友講述著當年寒冬，我們部隊硬是用雙手在這片沼澤地中挖出一條河的艱辛。河水緩緩流動，無聲訴說我們身著滿是淤泥的軍裝，跪著挖、爬著拖，戰天斗地、支援建設的挖河往事。在藍天白云的映襯下，遠遠近近，山水交融，晶瑩剔透的河水，蜿蜒曲折的河道和金黃的草地，構成一幅美麗的畫卷。
走在布達拉宮廣場，我能感受到濃厚的歷史氛圍和宗教信仰。這座有1300年歷史，世界上海拔最高、最雄偉的宮殿，是藏族建筑藝術杰出代表的宮堡式建筑群，無限衍伸著藏文化的燦爛。宮殿主要由紅宮和白宮組成，中間最高的紅宮是舉行宗教儀式的重要場所，周圍的白宮主要為達賴喇嘛的生活和政治活動中心。登上布達拉宮，俯瞰整個城市，我仿佛與神對話，在宇宙的寬廣中感到自己的渺小。噶丹·杰倫，這座藏傳佛教的圣地讓我陶醉其中。此刻，眼前掠過我和戰友們在布達拉宮前合影、歡笑的場景……懷念青春，想念軍旅，淚水早已模糊了我的視力。
聽說我來了拉薩市，馬維杰專程從日喀則趕了過來。我帶他到拉薩市文聯，拜訪了老鄉馬可尼主席。馬主席安排我們在拉薩市文聯會議室舉行作家協會交流活動，我們互贈了《康樂》《拉薩河》等刊物，暢談了辦刊經驗。活動結束后，我們送馬維杰去貢嘎機場，途中高速公路箭頭指向曲水縣的方向。光禿禿的石山，宛如絲帶的河流，望不見邊的荒灘，田野里金黃色一片。“當年，我們在這里扎帳篷、搞拉練，野外集訓，高炮打靶，留下難忘的軍旅瞬間”，朋友津津有味地聽著我的講述。返回拉薩市區，我和朋友走訪了經營賓館、餐廳、藥店的康樂籍鄉親，他們艱苦創業，收入穩定，在這里開辟了新的天地。
本來說好去拉薩市方志辦交流，但由于方志辦主任兼任副秘書長，公務繁忙脫不開身，只好再約時間。第三天，我應邀來到堆龍德慶區與方志辦主任雷鳳交流了志書、年鑒、“兩志”等編纂經驗，互贈了《康樂縣志（1986——2005）》和獲得全國二等獎、全省一等獎的《康樂年鑒》精品，以及設計美、質量高的《堆龍德慶區志》《堆龍德慶年鑒》等。隨后，又走訪了1000戶康樂商戶經營的堆龍德慶區電焊城和隨處可見的餐飲、運輸、賓館等行業，康樂人創業經商的情況。
離布達拉宮不遠，便是有著1300多年歷史的大昭寺了，這是一座藏傳佛教寺院，在藏傳佛教中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。它是西藏現存最輝煌的吐蕃時期建筑，經過元、明、清歷朝屢加修擴建，才形成了現今規模。緊挨著的八廓街又名八角街，是拉薩著名的轉經道和商業中心，較完整地保存了古城傳統面貌和居住方式。這里更是整個拉薩老城藏式建筑代表和藏文化象征，走在八廓街上，看到路上不時有磕長頭的男女藏民，歲月印記的臉上布滿了虔誠于莊重。街頭藏式工藝品琳瑯滿目，讓人感受到西藏獨特的藝術魅力。作為倉央嘉措詩的創作者，早就想來看看六世達賴倉央嘉措的密宮——八廓街東南角的瑪吉阿米。它外觀呈黃色，在眾多白色的建筑中略顯突出。看著不息的人流，我沉醉在倉央嘉措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中……那一年，磕長頭匍匐在山路，不為覲見，只為貼著你的溫暖；那一世， 轉山轉水轉佛塔，不為修來世，只為途中與你相見……
隨后，我們去達賴七世格桑嘉措興建的羅布林卡游玩。買門票時，沒想到退役軍人優待證給我優惠了半價。羅布林卡始建于十八世紀40年代，是歷代達賴喇嘛消夏理政的地方，園內有植物100余種，不僅有拉薩地區常見花木，而且有取自喜馬拉雅山南北麓的奇花異草，還有從內地移植或從國外引進的名貴花卉，堪稱高原植物園。建筑以格桑頗章、金色頗章、達登明久頗章為主體，是西藏人造園林中規模最大、風景最佳的、古跡最多的園林。藏式建筑成群的園內，有修葺工整的花池草坪，玲瓏別致的涼亭水榭，還有戲臺和木制的桌凳。快到羅布林卡門口時，一陣現代音樂吸引了我們，原來是藏服模特走秀，俊男俏女，霓虹閃爍，仿佛使人置身于都市模特大賽現場。
“星期天咱們一塊去爬拉薩南山，南山公園是一個像鷹一樣俯視拉薩市區的神奇地方”，拉薩市文聯馬主席打電話邀我。我和朋友從位于布達拉宮正南方的南山公園門口買了礦泉水爬山，羊腸小道兩旁水柱噴射，荒山綠化成效很大。天南海北的游客爭先恐后，拍照片、視頻。山頂，“祝福祖國”幾個字映入眼簾，“這是當地政府投資80多萬元，讓堆龍德慶區康樂電焊鋪做成的，靠電焊大多數人成了暴發戶”，朋友說道。我不僅感嘆著康樂電焊品牌在西藏的知名度和影響力。山頂，整個拉薩城區風景盡收眼底，清澈的拉薩河如一條藍色的絲帶飄過，頓有“會當凌絕頂，一覽眾山小”之感覺，我們將最美的風景在抖音、快手展現。之后，我們去當雄縣和那曲地區班戈縣之間的納木錯湖游玩，納木錯湖是古象雄佛法雍仲本教的第一神湖，為著名的佛教圣地之一。是西藏第二大湖泊，也是中國第三大的咸水湖，為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型湖泊。納木錯湖千姿百態，湖光山色，天成良畫，碧綠清澈，云峰倒映，讓人驚艷，攝人心魄，仿佛有無盡的玄妙。
“林芝是西藏江南,一個不像西藏的地方!在那曲市做蟲草生意的流川鄉黨川鄉親馬買色吳，還在拉薩經銷汽車，咱們借他的豪車浪走”。朋友說著，打電話借來了“酷路澤”越野車。吃過早點后，我們駕車沿著拉林高速公路出發。一路上，我們越過山川、跨過河流，看到小村愜意，雪山清涼；一路上，我們看見五彩斑斕的樹林，從山前到山頂，從眼前到遠方；一路上，我們感受陽光渲染著大地，照著流水，一片金黃。
行至林芝市工布江達縣，我們決定到巴松措湖景區觀賞。拿出退役軍人優待證，買門票的藏族姑娘優惠了半價，我們坐著電瓶車進入景區。巴松措位于巴河鎮約36千米巴河上游的高深峽谷里，藏語中有“綠色的水”的意思。湖泊、森林、雪山、牧場、名勝古跡都被這片區域融合。湖心處有一個扎西島，有的人說這是個“空心島”，島嶼并不和湖底相連。景區古樸的建筑，碧草藍天，湖水清澈，是一個愜意的世外桃源。
下午，我們到達具有雪域江南、高原明珠之譽的林芝。做調味品生意的臨夏鄉親早就等候在八一橋旁，我們吃過晚飯，在臨夏人的賓館登記后，就迫不及待地上街游覽。一城山水經典，百里風景畫廊。這里是一座旅游城市，抬頭就是雪山、藍天，整個城市被雪山、林海包裹。山連綿起伏，像一條長龍，在天空盤旋。川菜館布滿全城，藏式餐廳隨處可見。鋼筋水泥建筑與藏式雕花完美結合，各式各樣的酒店幾乎占據所有建筑的三分之一，蟲草、雪蓮、藏紅花等雪域高原特產店星羅棋布，超市、小吃街聚集的地方就是林芝最繁華的工布老街。最明顯的地標就是牦牛廣場上的幾只牦牛了，雄壯威武望著游客來的方向。鄉親說，他年收入70～80萬元，在林芝購買了鋪面，這樣的臨夏人還很多，并帶我們去看臨夏人經營的賓館、餐廳等。
第二天，吃過早點，我們駕車沿318線向波密方向駛去。巍峨的大山、茂密的森林，被紅色、黃色、橙色、白色、綠色染成一幅五彩斑斕的畫卷。各種色彩在這個季節里交織在一起，像是一首未完的詩，讓人產生無盡的遐想。每一座山峰、每一條河流、每一片森林、每一片草原，都在用自己的方式，向人們述說著大自然的神奇和美麗。
11時許，我們來到了位于林芝市巴宜區海拔4728米處的色季拉山觀景臺。這里是觀賞南迦巴瓦峰最佳地之一，也是網紅打卡地，吸引著自駕318線的游客停留游玩。游客登臺邊彈吉他便唱歌，一首首《可可托海的牧羊人》，回蕩山谷，響徹天際，呈現著極限自駕游客放飛自我的歡顏。
沿色季拉山觀景臺前行，路段多為崎嶇、臨水臨崖、長下坡急彎路段。一路上，徒步的、駕車的、騎行的…… 挑戰318線的游客源源不斷；一路上，磕長頭的朝圣者，千里不遙，堅石為穿，虔誠之至，令人感嘆。環視四周已經被金黃色包圍，茫茫林海一望無際，細看大部分是筆直高聳的云杉樹，翠綠的松樹，猶如波浪起伏的綠海延伸山腳下，又是一層層的灌木叢，還有黃色的一片片牧場。于是，拿出手機，不時采集一幅恬靜而優美的畫面。
走著走著，坐落在深山老林中的魯朗小鎮赫然出現，射箭、賽馬的游客熱鬧非凡。據說，當年藏民射箭抵抗了英國侵略者，射箭已形成傳統體育和娛樂項目。這里被譽為“中國最美小鎮”，藏語意為“龍王谷”“神仙居住的地方”，還有“天然氧吧”“生物基因庫”等美譽，堪稱東方瑞士。周邊雪山林立，溝內森林蔥蘢，林間還有整齊如人工修剪般的草甸，草原上一群群牦牛悠閑地吃草。
“聽說這里的石鍋雞赫赫有名，咱們嘗嘗吧”。在我的提議下，我們走進了一家臨夏人開的清真石鍋雞店，包著紗巾的回族女老板熱情招呼我們。她介紹說，石鍋雞是用南迦巴瓦峰下特種石頭鑿制的石鍋，燉煮當地散養的山雞，輔以川藏貝母、天麻、茸參等佐料，經石鍋慢燉，味濃湯鮮。嘗著用野生中藥材烹飪的石鍋雞，我們不禁感嘆這是大自然的饋贈，人類智慧的結晶。
吃飽喝足后，我們從魯朗小鎮出發，穿過了東久明洞、拉月明洞等隧道，只見排龍江圍繞著雪山延綿不斷。一路上，山澗云霧繚繞，山下江水奔流，彎多、路窄，壯觀而柔美，驚險又刺激。“快看，排龍溫泉”，朋友喊道。于是，我們停車拍照。香蕉樹、獼猴桃樹……這里南方的樹種、花草應有盡有。排龍溫泉是排龍門巴民族鄉以北的天然溫泉，有10個大小泉眼，是318國道西藏最低點。這里一座座的大山被綠油油的植被覆蓋，天氣炎熱，呈現的是夏天，我們不僅感嘆這次西藏之行歷經了冬天、秋天和夏天的神奇景觀。通過明隆一號、二號隧道和小老虎口隧道，就是迫龍溝特大橋。帕隆藏布江上，迫龍溝特大橋飛跨迫龍藏布大峽谷，清澈的江水流湍急促，雪峰忽隱忽現。過了迫龍溝特大橋，就來到海拔1800多米，屬峽谷地段的波密縣通麥鎮。“車過帕隆道，險處不許看”，通麥前10公里的帕隆是川藏線上聞名的天險，如今天險已被隧道消除。帕隆藏布江從通麥流過，它與雅魯藏布交匯之處就是著名的馬蹄形大拐彎弧頂處。通麥特大橋是一座獨塔單跨鋼桁架懸索橋，是川藏公路的“咽喉工程”。找寬點的地帶停車后，我們走到狹窄的通麥特大橋上，拍跨越易貢藏布江的奇特美景。
走過通麥特大橋，不遠處就是通麥天域農莊。路旁，一塊蘭州拉面的招牌吸引了我們，停車才發現拉面館正在裝修。我們想在農莊買些水果，被門口拴著的狗攔住，農莊沒人，只好作罷。由于返程期將至，我們遺憾結束了這次旅行，趕回拉薩市已是晚上12時了。
多彩的西藏，美不僅僅在于那些名勝古跡和自然風光，更在于那份靜謐與慢生活的情感。西藏之旅是我一生中最珍貴的經歷，無論是拉薩的莊嚴與壯麗，還是林芝的寧靜與美麗，在這片神奇而神圣的土地上，我收獲了對自然的敬畏與贊美，讓我感受到生命的無限可能和奇跡。
除了天堂，唯有西藏。期待再度進藏，去沒有走完的地方，到千里之外的阿里昌都，看皚皚白雪的珠穆朗瑪，探索更多神秘，沐浴多彩魅力。
作者簡介
馬曉春，東鄉族，中國少數民族作家學會會員，中國少數民族文學學會會員，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，方志出版社志鑒編纂專家，甘肅省詩歌創作研究會會員，甘肅省第四屆地方史志學會理事，甘肅省行政區劃與地名專家庫專家，甘肅省東鄉文化研究會理事，臨夏州時政評論員，康樂縣民族團結進步形象代言人，康樂縣作家協會主席，康樂縣文學藝術界聯合會三級調研員。主編出版《康樂縣志（1986--2005）》《康樂年鑒》8部，著有《新聞輯錄》《文苑花絮》《心靈的放歌》《劃過指尖的流年》，先后在中國作家庫、中詩網、《甘肅經濟日報》《民族日報》等，發表文學作品860多篇（首），其中有40多篇獲獎。2019年，被省委、省政府授予“全省民族團結進步創建先進個人”等榮譽。接受中央電視臺10頻道、央視“仁文康樂”欄目組、甘肅電視臺都市頻道、甘肅廣播總臺農村廣播、新甘肅客戶端等采訪報道，事跡被錄入《康樂年鑒（2021）》和第4期《康樂》雜志。
